叛徒 第一章

  澄澈的湖水倒映著碧藍色的天空,湖上一個冬季不見的野鴨泛著雖然寒冷,卻已有幾分暖意的鄱陽湖水,山林裡也有了鳥獸的蹤跡。時間是元朝天曆六年的初春。

  「桑老爺,大事不好啦!。有個人從路的一頭騎馬過來,氣急敗壞地說著。

  「是誰呀?什麼事?」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馬停在一個氣派的建築前面,馬上的人問應門的人道:「請問這裡是鄱陽派嗎?我找你們掌門。」

  內門咿呀一聲被打開,出來的是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應門的對他道:「師父,他要找您。」

  此人便是鄱陽派的掌門桑宇揚,他問道:「有什麼事嗎?」

  那人道:「桑老爺,令郎和您的二位弟子在景德鎮的一家小茶館和人動手,對方據令郎說是洞庭派的。他們人多勢眾,貴派似乎不敵,請桑掌門快前去支援吧!」

  桑宇揚還沒回聲,應門的那位青年便道:「師父, 讓我去吧!」

  「爹,我也要去救哥哥和師兄。」不知何時桑宇揚的女兒桑薇也到了門口, 身旁還圍了一群人。

  桑宇揚道:「好,薇兒,妳去見識一下,練練劍法。」又對應門的男子道:「聖文,你也去。」回過身再對人群道:「百成,你們三個快去,事不宜遲。」

  三人隨即展開輕功奔去。

  不久,六人乘著兩輛馬車回來。六人身上都掛了彩,只是前去救援的三人受傷不重。車上抬下一個木板,上頭躺著的是桑宇揚的長子,桑薇的兄長----桑威。

  桑夫人見狀, 哭道:「威兒,娘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桑宇揚搭了搭桑威的脈搏,仍有微弱但規律的跳動,冷冷的道:「放心,死不了。」然後將真氣運入桑威體內,一會兒桑威便悠悠轉醒。

  桑威看了看母親道:「娘…..」又看到立在旁邊的父親道:「爹….」

  桑宇揚重重地哼了一口氣,道:「你的武功是不是退步了?還是不認真練習?要不然怎麼會傷成這樣?」

  站在一旁,此番和洞庭派衝突的三人之一的戴坤為桑威辯解道:「師父,小師弟這次對上的可是洞庭派第一代的好手花鐵樹,若不是小師弟絆住了他,力戰不懈,我們怎麼能等到大師哥的支援,全身而退呢?」

  桑宇揚道:「你們遇上花鐵樹?那可奇了。阿坤,口齒清楚點把經過說來聽。」

  戴坤道:「是,師父,我和六師弟及小師弟在景德鎮的一家小茶館裡,聽到有人在談咱們鄱陽派,那些人口出穢言,對師父您也貶損侮辱,我們往那兒一看,原來是洞庭派的人,他們也發現我們,於是就打了一架。我對上黃為義及徐明,六師弟對上劉順及楊光義,小師弟對上花鐵樹,他們人多,所幸大師哥、四師哥、小師妹趕來,我們才保住性命,後來小師妹殺了花鐵樹,剩下的四個人也有受傷,才倉皇跳上馬逃走。」

  桑宇揚奇道:「薇兒居然殺得了花鐵樹?」

  桑薇道:「女兒使了一點詭計,勝之不武。可是為了救師兄和哥哥,只好這麼做了。他向我砍來,我擋架不及中了一劍,我想何不引他過來再突襲,於是我倒下裝死。他大概是覺得殺了鄱陽掌門之女很得意,便疏於防備,於是我拿捏好方位,頭也不抬便刺出匕首,花鐵樹哼也沒哼就死了。」

  桑宇揚道:「薇兒,你能殺掉花鐵樹,是詭計得逞,不是武功比他強,切勿自滿,以後仍要好好練武。」

  桑薇道:「我知道了,爹。」

  桑宇揚再對眾人說:「你們也一樣,知道了嗎?」

  眾人答:「知道了,師父。」

  桑宇揚道:「那花鐵樹的屍體呢?」

  戴坤道:「運回來了。師父,他的屍體是要掛在岳陽城門示眾,還是要丟到洞庭湖裡去?」

  桑宇揚嘆口氣道:「唉,買口棺材,找個地方葬了吧!」

  鄱陽派首徒羅百成道:「師父,這樣太便宜他們了,您忘了二師弟被他們毒死後所受的待遇嗎?」

  鄱陽派第二名弟子名叫張翰國,在一次打鬥中遭暗算,被毒箭射中毒發身亡,屍體落入洞庭派手中,任憑他們處置,情況非常悽慘。

  桑宇揚道:「住口!這樣殺來殺去,洞庭和鄱陽兩派遲早有一天沒剩下半個人。今天我們殺了洞庭汪掌門的師弟,算是替翰國報了仇。從今以後,再遇到洞庭派的人,無論他們如何挑釁,絕不可動手,知道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這實在是很難辦到的事。桑宇揚也知道眾人的心思,於是道:「我並不是要你們任他們宰割,汪掌門一向教徒有方,但難免有些不肖之徒,如果遇到這些人的挑釁,不氣憤是很難的,但這可以考驗你們的修為。練武的人要能忍,要能明辨是非,否則就和地痞流氓沒什麼兩樣。洞庭派大部份的弟子也都是知書答禮之人,我明天寫一封信去給汪掌門,向他表明我的立場及意見,他接不接受,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眾人點頭稱是。桑宇揚又嘆道:「若不是四十多年前師父師叔們意見分歧,兩湖派決裂,我們的聲勢或許及不上少林丐幫,但也許可和崑崙、崆峒等派齊名,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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