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吻著我的唇,給他我體內濃郁的鮮血,我感覺我的血液迅速地在我身體裡流動。我的牙插進他的血管內,渴望他,然後我無法允許接下來發生的事。

  我抽出尖牙,當他洩氣地呻吟時,我輕輕地笑著。我撫摸他的臉,他緊緊地抱住我,他的身體因著需索而顫抖。就是現在,告訴我怎麼飛,我呢喃道。我的 Giovanni,我美麗的黑暗天使。

  他幾乎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對那些有天份的人來說,方法很簡單。如果一個吸血鬼有這個能力,然後就會飛。你一定得有想飛的意願,他說。有想飛的意願,然後你才能飛。努力地想想你所渴望的,想想你的希望所在。從你的心裡創造它。吸血鬼的心智強到足以令你的願望實現。我想到我的飢餓。我決定了,今晚我要更具異國風味的菜單。我要到其他地方去。到那些我能增加一點點傷害的地方。我感到我變得瘋狂。我要痛苦。我要災難。我要一個小孩。

  我不記得我第一次的旅程到了哪裡,只記得我笨拙的著陸姿勢。我跌進柔軟的雪裡,連翻兩次跟頭。非常糗!我站起來,撥去我衣服上柔軟冰冷的蒼白,環顧四周。

  按理說我應該發顫的。天色灰暗,在我頭頂上我可以看見如波浪起伏、彩色絲帶般的北極光。我被迷住了,我看這它們在松樹頂端流動,像是被風吹拂的燦爛簾幕。我並不覺得冷。我就是不覺得冷。

  這是一個荒涼的地方,但有它荒蕪的美感。我對這一片雪白有股親切感,雪的重量壓著松枝,使樹枝低垂,空氣彷彿靜止不動。我喜歡這裡。如果我能找到東西吃,那我會更喜歡這裡。在我前方,穿過樹林,有一棟小木屋,我靜悄悄地接近。在裡頭,我敏銳的感官能覺察有三個溫暖、脈搏跳動、活著的人:兩個大人還有一個小孩。所以我的想法正確地帶領了我。在此之前,我不能再雪地裡留下一個腳印,木屋的門打開,我躲到樹的陰影裡。一個亮光閃耀,然後一個高的身影占滿了門廊。那是個男人,穿得很暖以抵擋刺骨的夜晚冷風,他帶著手套的手裡拿著一柄斧頭。他很快地關上門;顯然不要讓冷空氣進到門裡去。他穿了靴子的腳踩著鬆軟的雪,他走向木屋旁邊的一座柴堆。當他揭開防水布時,我可以看到有一堆材。他從木柴堆裡拿起一根木頭,把防水布蓋回原處,繼續劈材。

  我得承認,他真的很吸引人。當他工作時,彷彿有一股能量自他身上流出,我幾乎當場就要衝過去撲倒他了。但是我心裡的惡魔決定,奪去他妻兒的生命,比奪走他自己的生命還要好玩些。

  我偷偷摸摸地移動到門邊,打開門。我進入木屋,然後關上身後的門,不發出任何聲響。那男人和他家人都沒有看到和聽到我的動靜。小孩熟睡,那女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我,靠著她的女兒,溫柔地撫摸著小孩的臉龐。她一點都沒注意到我,我很快地撲倒她,幾秒鐘之內就完結了她的生命。

  我讓她的身體傾斜著,把她的身體放在椅子上,讓她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儘管如此,那小孩並沒有任何動靜。於是,我走向那孩子。她有一頭金髮,看起來就像那些你花幾毛錢就能在跳蚤市場買到的油畫裡畫著的漂亮小天使。她的臉頰胖嘟嘟的,她的眼睫毛呈彎月狀。她噘著的嘴唇微張,在睡著時看來柔軟,我知道我必須盡快結束她的生命。屋外的劈柴聲停止了。

  我動作很快,但是很安靜。在你的眼裡看來我是無情的,但我還沒殘忍到把那個男人留下來,讓他發現他的小孩浸泡在血漬裡。我吸乾她,然後把雖然蒼白但仍然美麗的她安放在枕頭上,她的頭髮散落枕上就好像一圈光圈。丟臉的是我做得的太匆忙,那小孩的血給了我如此強的能量,實在不必那麼急的。

  儘管如此,我得走了。在那男人進門的那一刻我還是這麼想的。他甚至沒看到我,我很驚訝。在這驚恐駭人的一刻,我想他至少會感覺到我的存在,甚至看到我,但是他完全沒有發現。就是這麼令我愉快的事,我決定留下來。

  很明顯的你感到厭惡,你希望我只說到這裡嗎?你要我就這麼走了,而不把我故事的其他部分告訴你?呃,我想不是。對不起,那就讓我講完,別打岔。

  那男人用一種奇特語言的對著他的妻子說話。他彎下腰,把他剛劈的材丟進火爐。他脫下有毛皮襯裡的厚外套,第一次,我有機會好好地觀察他。

  噢,他真是美。我多渴望他,但首先,我要好好玩玩。我的目光從他修長的身體,移到他蒼白的金髮,他冰藍色的眼睛。他溫柔地對他的妻子微笑,顯然認為她睡著了。

  他慢慢地從房間走到椅子那裡,彎下他的頭去親吻那女人的額頭。然後,他停住了。我可以看見他頻頻吸氣。他往下看,然後呼吸就停止了。他困惑地看著四周,不知道要往哪裡看,要做什麼。他的臉色是震驚的,驚駭的。一個低聲的呻吟自他喉嚨發出,我心裡發出勝利的歡呼。他用椅背支撐著他的身體,然後看著他的妻子。

  他伸出手,我可以看見他的手劇烈地顫抖。他想要碰觸她,但是他幾乎無法辦到,因為這令人驚駭的恐懼使他的眼睛拒絕去相信。他把手抽回,看著他染血的手指。飢渴在我的體內燃燒,我克制自己不要跳向前去,把他的手指含在嘴裡,從顫抖的手指頭裡舔舐鮮血。

  他把她的頭轉過來,很粗暴地,我想。他的眼睛看著我留下來的兩個細小的洞,然後他再度呻吟。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一些事。他的女兒。然後他慢慢地轉過頭去,彷彿害怕他會看到什麼東西似的。我現在聽不到他的呼吸聲,我小心地看著,等著看他的反應。在我一生中,我從未聽過如此的哭聲,在我是吸血鬼之前沒有,之後也沒有。哭聲從他的心底發出,從他的唇間湧出。那是充滿極度痛苦的哀嚎,充滿悲傷和苦惱,即使是一隻狼也無法忍受聽著這樣的哀嚎。我敏感的耳朵被震得發痛,所以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摀住耳朵。

  他痛苦的哭聲持續很久,最後聲音逐漸減弱,但卻更顯絕望,變成哀淒的啜泣,他的啜泣聲在空氣中迴盪,他把小孩安置在搖籃裡,來回搖動讓她入睡。他的臉抬起,他的眼神空洞,沒有一絲愛及生氣。

  我知道我傷害了這個男人,就好似把他丟到荒山光禿禿地岩石上。我試著攀爬上他的心,然後發現四周一片荒蕪。我很害怕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在當時應該立刻殺了他,好結束他的苦難,但是我沒有。我脹死了,再多的血也只會讓我想吐。

  在那度日如年的時刻裡,我第一次希望 Giovanni就在我身旁。他會知道要怎麼做。他會殺了那男人,結束他的痛苦。了解到我做了什麼樣的壞事,我覺得我很可惡。

  是,是,我知道我沒有時間多愁善感了,但是即使是現在再回到那時候,我還是無法在這樣的苦難下行動。我決定回去,第二天晚上再來了結這一切的開端。他會有一天的時間來處理他所失去的,然後他所失去的就會是他生命的結束。他可以跟他的女兒在他選擇的極樂世界裡嘻鬧,和他的妻子在天堂的薄霧裡纏綿。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逃離他。

  我回到家,發著抖,但我努力克制。我在 Giovanni的書房裡找到他。天色漸漸泛白,他正將書放回架上,準備返回棺材裡。我走向他,抱他,吻他。他往後退,輕輕地笑,跟以前一樣,無法抗拒我。

  「怎麼了?」他問。「你這麼冷不防地去了哪裡?」「我辦到了!我飛起來了!」我像一個小孩一樣地咯咯笑。「我到了一個北方的寒冷國家!」他笑了,從我的臉上撥開我回來時被風吹亂的頭髮。「那你做了什麼事?你吃飽了嗎?」他輕聲地問。

  「是的!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我笑道。「我殺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當那個男人出外撿柴時,她們還安全地在床上。你應該聽聽那男人回家時的哭喊!」 Giovanni注視著我,然後突然把我推開,彷彿他不能忍受我的擁抱。他怒目注視著我,他的眼睛益發深邃。

  「Jacques,有時我但願能讓你死。」他說,然後就轉身走出房間。

  我看著他離去,關上他身後的門。我覺得虛弱,一方面高興我隱藏了我真實的感覺,但是也恨我自己讓 Giovanni對我又多一份鄙視。

   我覺得我的皮膚有被灼傷的感覺,我知道這是從地平線升起的第一道陽光。我已經浪費夠多時間了,我得快回去我的棺材,闔上棺材蓋,自己一個人躺著,然後沉入煩擾的夢鄉。

  我醒得很晚,我的嘴裡有一絲苦澀。那個纖細的金髮男子占滿了我一整個白天的淺睡眠。當我一推開棺材蓋坐起身時,我的思維帶我回到那片寒冷的土地,我很快便找到了他。

  他正在堀地。他正在挖掘一個深墳,他偶爾丟幾支芬芳的松枝進火堆,火焰融化了冰凍的大地。因為溫暖的火焰,以及他努力的工作,於是他脫掉了手套和外套,只穿著襯衫和長褲,站在腰深的墓穴裡。

  我可以感覺到他的精疲力盡,我再一次想靠近他,殺了他。我會做的,但我得先讓他把他的妻兒埋了。

  圖書館的門上了鎖。我轉動把手,但不能動。我知道 Giovanni在房裡,我可以感覺到他吸血鬼靈魂的宏亮的回聲。我想,他一定又再讀書了。一定又是他那些他媽的哲學家的著作之一。我沮喪地在走廊上踱步,我的心又回到那個男人身上。他已經停止挖地了,他輕輕地把他的妻兒安放在地球的懷抱中。眼淚蒙蔽了他的雙眼,他無聲地拭去,親吻她們兩人,一次又一次,他注視著他們蒼白的臉孔,好像他要記牢她們的樣子,以免忘記。

  我餓了。我一直等到他從墓穴裡爬出來,拾起鏟子,然後我集中意志,我的意志飛到冰冷的冰和雪地上,突然間,我就到了,站在及踝的冰雪地裡。

  我看著他鏟土進洞。他不再是安靜地流淚。他的淚沾濕了胸膛,喉嚨裡發出巨大痛苦的哀嚎。他的苦痛包圍著他,引發我的憐憫,我希望我就著麼躲著,不要出去。他的身體在我的視線裡發光發熱,令我瘋狂。我要他。我會有擁他。就是現在。我會把他帶去和家人團聚。

  他跪下,絕望地痛哭,就在當下,我撲過去,把他的頭扭過來,撕裂他的喉嚨。從我的眼角,我看見他揮舞著雙臂,跟他的神呼救,擁抱他的死亡,歡迎這一個能和他家人重新團聚的機會。然後我發現,有人在注視我。

  那男人的血依然湧進我的嘴裡,我的身體因歡愉而著火。他的血因為憤怒而變得好甜美,我要殺了他,但是我不敢。除此之外,我現在很虛弱,我知道誰在看著我。

  我讓那個男人倒在地上,發出輕響。我俯視著他,然後我跟自己說:對呀,為什麼不呢?我他媽的為什麼不這麼做?

  我為我的聰明微笑,為著我這一個美妙的決定微笑。我要以我自己的形象創造。我可以當一會兒的上帝。我希望你不要因為聽到這樣子下流的事情而扁嘴。那已經開始惹惱我了。我舉起我的手腕,輕易地以我的牙撕裂,然後跪下,湊到那男人的唇邊。生命之血滴下,他的血,混和著我的血,又重新回到他身體裡。 Giovanni就是這麼做的,我知道。

  好像過了一世紀,但最後那男人動了起來。他的眼睛張開,他的伸出手抓著我的手腕,拉向他的嘴。他柔軟的唇覆蓋我的傷口,我則開始呻吟,因為我發覺他這擰著我的心,從我身上吸走我的生命,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他緊緊地鎖住我的腕,咆哮,極度渴望,而我則開始驚慌。我發覺我沒有力量縮手。我注視著他的眼睛,他的眼在燃燒,我奮力掙扎。

  終於,我成功了,向後跌到,一邊痛苦地喘氣。他吼叫著,撲向我。我向後爬行,我的足踝深陷雪中,我用我的背部滑行,遠離他,但我不再害怕了。他凡人的生命正在死去,他低吼著,他美麗的臉龐因通苦而歪曲。

  我站著看著他。 Giovanni站在我身旁,他眼裡有著深深的絕望,我再一次感激我自己對他隱藏我的真感情。我像一個白痴一樣大笑,嘲笑他對我剛剛做的事情,以前把它形容的多麼嚇人。他靜靜地看著那個男人。他的眼睛說明了所有他對我的感覺;不需要言語去表達。我那時所做的,已經在我們之間劃下了一道我知道我永遠無法彌補的深淵。在我的心裡,我告訴我自己:我不在乎, Giovanni又老又遲鈍,他愛的只是歷史和書本。但當我看得深層一點,我發現我的心裡有一小部分是充滿後悔和恐懼的。我把這些部分上了鎖,然後把鑰匙丟掉。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Giovanni問我。「你為什麼不殺了他,結束他的痛苦,卻反而給他永生,讓他永遠哀傷呢?」天啊,這傷了我的心!這句話出自一個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奪走我原來生命的魔鬼,只為陪伴他,滿足他的需求,而不顧我些許卑微的期盼。他怎敢以他同樣做過的惡行來指控我?

  我們一起站著,看著那人的身體終歸平靜。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吸血鬼的轉變。看見這樣的事真是太棒了,我永遠找不到好的字眼去形容。

  那男人慢慢地坐起身,他還記得我。他金色的短髮現在呈蜂蜜色,就像光亮的黃金一樣柔軟。他的膚色蒼白,但卻是難以致信地柔軟,他的唇因為他剛喝下的血而顯得紅潤。但是他眼睛的顏色,就好像是深厚的冰。他的眼睛注視著我們,既平和又冷靜,讓我感到特別懷疑。他對我說的話隱含某種深意,一絲恐懼就會爬上我的背脊。只有一個字,但是他的涵義是不會弄錯的。有時候,即使是現在,當他覺得我失去控制、無法冷靜時,他對我說一個字,我就會馬上安靜下來。我回想起他眼睛的模樣,他說話的語調,我那些日子就會對他不設防。

  那個字?呃,不,你永遠不會從我嘴裡聽到的。不論如何,我不會有跟他一樣的影響力的。當我們站在那兒時,我看著 Giovanni,我們像兩個白痴一樣地注視那男人。我看著他,我的嘴角揚起了憂鬱的笑容。他被迷住了,在他的眼裡,我可以看到一年前當他指導我時一模一樣的愛意。我給他他要的:一個比我更討他歡心的、更溫順的夥伴。一個比較不叛逆的、比較不殘忍的、比較不麻煩的夥伴。我知道如果我想要逃走的話,我可以自由離開。

  「你要一個同伴,」我說,以我能表現出最冒犯的姿態,更疏遠他。「現在你有了,讓我走!」

  現在我的束縛沒了,我心裡唯一想的卻是,我不想走。

  我回到家,發現 Giovanni沒有鎖上圖書館的門。我感到焦躁不安,或許一些 Giovanni喜愛的哲學家的著作能撫平我煩躁的神經。
我走進房間,在書架前踱步,最後選了一本我曾經在前幾天看他沉浸其中的書。他是法國文學的愛好者,我曾經盡最大努力使自己和他一樣喜歡,但後來我覺得太乏味了。然而,最近我發現那個機智而褻瀆的Arthur Rimbaud在思想上和心情上都和我非常相像,於是我便狼吞虎嚥完他所有的著作。

  我手中拿著他的著作:Une Saison en Enfer,地獄季節,我坐在 Giovanni的椅子上,把我穿皮靴的腳放在他名貴的路易十五桌子上,然後開始讀。當我閱讀的時候,我做了一件我知道一定會惹惱他的事情:我每讀完一頁就從書上撕下一頁,讓書頁掉到地上。我一直撕了兩章,直到我聽到圖書館的門被打開。

  我抬起頭來,看到 Giovanni站在那裡。我從頭到腳打量了 Giovanni,就好像是一個農夫在牛市裡挑他農場裡的家畜一樣。我看著他的眼睛,想知道我這無禮的行為傷他多深。他好美,我的 Giovanni,但我無法克制自己這麼去傷害他。一旦我開始,就無法停止。就像一個沒有惡意的小謊,越滾越大,然後變成一個可笑的謊言,而我只能讓我自己越陷越深。

  「你把你的小寵物帶回來了嗎?」我問,讓另一頁書掉落地面,看著他的眼光也跟著落到地上。他跟他珍愛的書。那男人走進房來,站在他身後。我在他的思想裡擷取到了他的名字: Mika。我勉強在我的眼裡堆滿笑意,在我的唇邊擠出微笑,從椅子上起身,朝他走去。他深不可測的目光跟我的眼神接觸,我則盡我所能地以我無邊的吸血鬼誘惑力和風趣去誘惑他。

  我伸出手,撫摸他下巴的稜線,伸出一隻手指碰觸他的嘴唇,看著他眼裡的反應,我知道我擁有他了。

  「親愛的,你有好好享受你的第一餐嗎?」我問他,一邊看著 Giovanni,他看著 Mika的臉上有一絲酸楚,讓我很快樂。

  我把注意力轉回 Mika身上。他正注視著我,但有一點不對勁。我才以為我已經完全奴役他了,但我現在有一點點懷疑。

  「我的家人呢?」他問,他的英文說得吞吞吐吐,有點破。

  他媽的!他為什麼會問我這個?他不是應該在他變成吸血鬼的那一刻,就把她們忘掉了嗎?我被激怒了,但我不能對他表現出我的憤怒,於是我對他微笑,跟他說她們平安地在家裡。

  我試圖以幽默化解這緊張的氣氛。「在家裡!」我說,對他露齒而笑。「天色漸白,我們得在燒焦之前休息。」我說。「是的,我們得休息了,」 Giovanni說,手臂挽著 Mika,領他進房間。我看著他們離去,我知道,明天晚上, Mika會臣服在 Giovanni誘人的唇下,而他也會吸吮 Giovanni的血。嫉妒吞噬了我。我想要回那樣的感覺,但是他媽的太晚了。 Giovanni有了一個新夥伴,我只能氣他們。

  我走上樓,進入我的棺材,我的腳步重重地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我關上房門,鎖上,我站著,注視著這個裝飾華麗的箱子好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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